婆婆因重度抑郁自杀身亡，最先发现尸体的我被当作杀人凶手。
老公一改婚后对我的态度，动辄打骂。
公公背着人对我动手动脚，用「杀人犯」三个字把我套牢。
小姑子一在婆家受气，就来找我的麻烦。
我被这一家子折磨得精神恍惚，想以死解脱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「孩子，你受苦了，我来帮你教训这些畜生！」
1.
林航出门前，因为找不到手机随手给了我一巴掌。
「妈的都怪你！果然一身晦气！多看你一眼就不顺！」
被打的地方很快肿了起来，但比起身上其他部位的伤，这都不算什么。
林航走后没多久，门口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。
是刚遛弯回来的公公，林大志。
他拿钥匙开了门，把门一关就用目光搜索我的身影。
见我在扫地，他鞋都没换就拖着步子走到我身后，一把搂住我，用一双苍老的手肆意在我身上游走。
我既恐惧又恶心，没忍住瑟缩了一下。
「呵，小贱蹄子，被我摸就这么激动？」
我强忍泪意，颤着嗓音说：「爸，你先坐，我去给你倒茶。」
林大志闻言坐到沙发上，把脚踩到我刚收拾干净的茶几上。
他眼睛紧盯着我，见我弯腰把杯子放下，抬手覆上我被林航扇肿的半边脸。
「肯定是你又干了什么惹我儿子生气！看看这手劲，随我！哈哈哈……」
电话铃声突然响起，林大志被吓得立马收回了想继续摸我的手，骂骂咧咧地打开手机。
我紧绷的一口气还没松，看到来电人的名字，又提了起来。
刚一接通：
「贱人！这么久不接电话是不是在睡觉偷懒！看来我哥还是对你太好！就应该饿着你，让你尝尝监狱的生活是什么滋味……」
我使劲闭了闭眼，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声音。
小姑子林敏又骂了近一分钟才说到正题。
「赶紧给我蒸两锅馒头，一笼包子，我明天一早去拿。要是敢偷吃一个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」
2.
自从两个月前婆婆去世，我的生活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
只因婆婆的尸体是我发现的，而当时极度震惊的我没有第一时间报警。
迟我十几分钟回家的林航和林大志，看到婆婆的尸体和呆愣在一旁的我，指着我就说婆婆是被我害死的。
我心慌害怕，为自己辩解，可是抵挡不住他们二人合起来的指责和谩骂。
我不明白他们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后，为什么不报警把我抓走。
反而低调处理了婆婆的尸体，连丧事都没办。
但我没心思想这些不合理的细节。
因为自那天之后，林航稍有不顺就会对我动手。
逼我辞了工作，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能去。
我报过警，求过饶。
可警察说这是家务事，不在他们的管理范围。
等警察一走，等待我的是更粗暴的拳打脚踢。
林大志每次看到我被打，都会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我坏话。
一天我趁他们不在，给后背的伤抹药时，被突然回来的林大志撞见。
从那之后，只要林航不在，他就会对我动手动脚。
我一反抗，他就会向林航告状。
说我不干活偷懒，说我对他不尊敬。
一次又一次暴打，让我不敢再反抗。
回来看林大志的林敏，看我一身的伤，本来跟我关系还算可以的她，开始把在婆家受的气全撒在我身上。
「杀人犯」、「凶手」，是他们最常对我用的称呼。
时间一长，我好像也默认了婆婆的死是因为我。
他们不知从哪找来各种关于监狱生活的图片和视频。
充满了血腥和暴力。
他们威胁我，如果我不听话，就把我送去过那种地狱生活。
我怕了，就这样一点点被他们磨灭了希望和勇气。
3.
林航回家时，因为工作不顺心打了我几下。
又因为看到冰箱里给林敏做的包子和馒头踹了我两脚。
「妈的，老子挣钱容易么，一天净整这些送人！」
林航一脚踹到了我之前的伤处，我死死咬住嘴角，才没痛呼出声。
晚上准备洗澡时，林大志想趁林航不注意偷溜进来，我眼疾手快锁住了门，徒留他在门口低声咒骂。
确认林大志拖着步子回屋后，我打开淋浴，脱光衣服站在镜子前。
看着镜子里面伤痕累累的自己，我绝望地无声哭泣。
如果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，那我还不如早点离开，让自己少遭点罪。
婆婆是吃安眠药走的。
收拾她的遗物时，我在她的柜子里看到还有一大瓶，便把它藏在了浴室里。
拧开盖子，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瓶药，我不再犹豫，大把大把地塞进嘴里。
「啪嗒！」
不知哪来的一阵强风，吹落了我手里的药瓶。
胃和腹部也突然有股外力，一挤压，让我吐出了刚入嘴的药片。
呕吐声让林航听到了，他在客厅大声骂我制造噪音，打扰他打游戏。
可是我不像之前一样害怕出去后被打。
而是被这奇怪的一幕震惊。
「孩子。」
谁？谁在说话？！
我捂住私密部位，四处打量狭小的浴室。
「思思，是我，你别怕。」
我这才意识到声音来自我的脑海，而这嗓音陌生又熟悉。
是我已去世的婆婆。
「思思，你受苦了，我来帮你教训这群畜生，绝不让他们好过！」
4.
我在浴室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倍，因为在消化婆婆出现的方式和她说的话。
「咣咣咣！」
「水不要钱？赶紧给老子出来！我要上厕所！」
林航大力砸门的动静，让我的心不自觉抖了一下。
「别怕。」
婆婆温柔地给我鼓励。
我定了定神，解锁开门。
「妈的，一天磨磨唧唧的净惹人不痛快！」
伴随着辱骂，林航又想扇我。
但是……
「啪！」
我睁开提前闭上的眼睛，发觉脸上没有预想中的疼痛。
而林航正摸着胳膊，一脸惊异地看着我。
「滚滚滚！赶紧出去！」
可能是太急了，他顾不上再找我麻烦，一把把我推出去。
我的余光看到林航本来想对我动手的那只胳膊上，有一个手掌的印记。
感受到右手有些麻意，我抬起手，看到有些泛红的掌心。
「动手的事情就交给我。他们几个在你身上造成的伤害，我会帮你加倍还回去！」
原来是真的！
我不是在做梦！婆婆也没骗我！
劫后余生的喜悦充盈着我的内心，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！
林航从厕所出来时，正和人连麦打游戏。
他抽空疑惑地打量了我一下，但立马又被游戏吸引了注意力。
躺在床上，我还在心里感叹着人生的峰回路转和神奇的际遇。
以为会激动得睡不着的我，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。
没注意到，林航睡前又想起了浴室门口发生的一幕。
刚凑近想把我打醒，就被一拳打在了太阳穴上，直直后仰倒地。
有个模糊的人影突然出现，给我盖好被子，又狠狠踢了几脚林航。
5.
「嘶！头怎么这么疼？」
听到林航说话，我下意识睁眼，强迫自己立马清醒。
窗外天已大亮，不知不觉间，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。
突然间我意识到什么，抬起胳膊一看。
身上青紫还在，但是我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。
使劲按压一下，我只能感受到手指的力度，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一碰就痛。
「是不是你把老子踢下床的？啊？」
林航的怒吼打断了我的开心，我这才想起刚刚好像听到林航说头痛？
他坐在地上，一手撑地，一手摸头，两眼冒火地瞪着我。
我下床把他扶起，他一站稳就想踹我，但不知为什么，快碰到我的时候他的腿拐了个方向，狠狠踢到了床边。
「砰！」
「啊！」
他没穿鞋，这一脚的力度听声音就知道。
林航的脚趾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，他疼得直嚎。
我看到他身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，还保持着一脚踢出的动作。
那身影冲着我的方向招了招手，然后消失不见。
是婆婆，她一直在暗处保护我！
我的心安定下来，不像之前一样看到林航发火就浑身打颤。
「怎么早饭还没好？人呢？」
林大志在客厅不满地大喊。
我深吸口气，打开房门，准备去洗漱。
「楚思思！谁给你的胆子忽略我？」
林大志不满我不像往常一样跟他说「爸，早上好」。
拖着脚快步向我走来，在他的手快碰到我的时候，婆婆的身影出现，一脚踢到他的腰侧。
林大志一个脚步不稳跪倒在地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我拜年。
他气急败坏，一边痛呼一边骂我，喊我把他扶起来。
但想到之前的种种，我狠瞪他一眼，直接进了卫生间，不忘锁上门。
刚洗完脸，就听到有人在敲门。
算了算时间，应该是林敏。
我不紧不慢地擦干脸，抹上护肤品，慢悠悠地走出卫生间。
林大志自己爬起来了，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捂着腰。
见我出来，他眉毛一拧就想骂我，但下一秒，就看到林航走出卧室。
他一瘸一拐，脚比刚刚肿得还厉害。
一走一吸气，疼得冒冷汗。
我没管他向我投来的怒视，打开快要被拆了的房门。
林敏的手顺着惯性还想往下拍，我一个闪身躲过，她踉跄了一下。
站稳后抬起头，她冲着我破口大骂：
「这么久才开门，你死哪去了！耽误我们家吃早饭的时间，你想死么！」
说罢她抬手就想扇我，但神奇的是，她这一巴掌转了一圈落在了自己脸上。
林敏被自己打懵了。
愣了半晌，看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，林敏又想抬起手打我，可这时她的电话响了。
「妈……」
「死丫头！说拿个早饭要多长时间！你看看几点了！我儿子要是上班迟到，等你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！」
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林敏，一听到她婆婆的声音就唯唯诺诺。
她顾不上找我麻烦，一边保证自己马上回去，一边快步走到冰箱跟前。
「贱人！你是不是偷吃了！一锅做出来多少个包子都是有数的！少了一个，你拿什么赔！」
6.
林大志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，少了的包子肯定在他胃里。
我扭头看向林大志，果然见他心虚地立马看向窗外。
「你爸吃的，不是我。」
婆婆给了我底气，我跟林敏说话时不再恐惧。
「还不承认？什么你爸我爸的？你今天吃错药了，敢跟我叫板！」
林敏被她婆婆吼的，本来就憋着气，见我不像之前一样对她小心翼翼，更是气得不行。
她把手上拎的包子和馒头扔到餐桌上，冲过来想打我。
可是脚一偏，就被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下，狠狠摔倒在地。
脸着地。
她一抬头，两股血从鼻孔里流出来。
刚一张嘴。
「啪嗒！」
一颗混着血的牙掉了下来。
「啊！啊！楚思思！贱人！我不会放过你！」
林敏气疯了，但这时候都不忘找我的茬。
我看到婆婆的身影骑在她身上，她费了半天劲想起来，都因为各种情况又栽倒在地。
林大志坐在沙发上，看到眼前这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见我把视线转到他那边，林大志抖了一下，赶忙打开电视。
「楚思思，你是不是撞邪了？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！」
林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，他脚疼得厉害，靠在墙上脸色难看地打量着我。
「你在说什么？我怎么了？」
我摆出之前面对他时害怕又紧张的神态，丝毫不惧他的审视。
他盯了我半晌，可能确实是没看出什么问题，也可能是脚实在疼得难以忍受。
「我要去趟医院，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把家里收拾干净，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旁的心思！」
我忙不迭地应声。
「林敏，少在我家碰瓷！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从我家拿东西！再让我发现你用我买的东西补贴你婆家，别怪我翻脸！」
林航厌恶地看着被血、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的林敏，不顾她的不满，一步一步挪出了家门。
我不明白为什么比起陪着他一起去医院，林航更不想让我出门。
不过这正合我心意，我一点都不想再为他跑腿。
林敏终于爬了起来，但她也没了找我麻烦的力气。
她婆婆的夺命连环CALL一个接一个，她气喘吁吁地拎上包子和馒头，出门前不忘狠瞪我一眼。
林敏趴过的地方被蹭上了血迹，我嫌恶地皱了皱眉。
但想起婆婆昨晚说的话，还是利索地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「思思。」
我准备做饭时，婆婆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出现。